i will bring you some flowers

【政斯】你会不会唱山歌(对不起我是标题党)

逻辑已死,时间线不存在的。什么!竟然有车,但是是假的。
花非花,雾非雾,此丞相非彼丞相。
细读《秦王恨》+粗读《流血的仕途》有感。
小学生文风,狗血三条街,描写如草稿。
我还想活。
  
 
一/

嬴政很忧愁。他在老。又不甘,难道自己建立了这样的功业,还是要凡人一样难逃一死么?
骊山修墓的事情一度停工,他对死讳莫如深。

赵高不愧为大王的肚里虫。他咧嘴一笑:“老臣知道怎么让大王开心。”
嬴政还是有很多方士。赵高说自己从里面带出了一个,给大王看。这人狼目鹰鼻,虽非天人之色,却也颇为英气逼人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回陛下。小人卑贱,陛下便唤小人李生即可。”
嬴政命赵高带别的侍女下去。他问:“赵高,你会不会不高兴?”
“陛下高兴老臣就高兴,老臣不高兴有啥用呀。”
嬴政暂时心情好了起来。

李生跪无言,他好像有些不怕秦王。嬴政心里不知名却唤起了一阵虔诚。
——你陪我聊聊天吧。

李生跪坐面对秦王。目光留在香炉上。镂空精致,像碧波泛浪。顶端有一支昂扬向天的凤凰。
嬴政有些波澜不惊开口:“这是楚国的样式。芈妃带来的。”

李生点点头。“小人也是楚国来的。”
嬴政盯着他漠然的眼神。“李相国,昌平君,昌文君,也是楚国人。国灭了,芈妃自尽了,昌文君也自尽了。昌平君自尽于邺城。你们楚国人,恨不恨我?”
李生道:“小人既然来到秦国,便是秦国的奴仆了。我想李相国和我想的一样。

嬴政很满意。他亦知晓,昌平君死于身份,土生土长的楚国贵胄,身上背负着缱绻忧伤的某种使命与情感。

二/
他养的方士团也有个几百人了,却谁也没真的能让他获得永生。
他有时会想到华阳太后的花园。他把所有的兄弟姐妹都赶尽了,从林丛茂密到孤树孑立。可是自己这棵孤树呢?一棵树经得起多少风霜呢?

术士卢生向嬴政汇报道:臣等之所以屡次求仙人和不死神药而不得,是因为有恶鬼从中作祟。陛下应该忘记皇帝的身份,将自己打扮成普通人,以避开恶鬼。避开了恶鬼,则真人自至。陛下也不能处理国事,不能接触朝中大臣,否则就不能恬淡,为真人不喜。陛下所居之宫,亦不可让任何人得知。陛下做到了这些,就一定可以得到不死之药。

嬴政在心中骤然起了一丝希望。他近乎偏执地完全按照卢生所说的做 。将咸阳二百里之内的宫观以复道和甬道相连,每个宫观之内皆充以帷帐、钟鼓、美人,以乱人视听。行踪所到之处,胆敢泄露者,罪死。
他又出去巡游了,浩浩荡荡的宫车连绵了数弯山路。雷霆乍惊,王子皇孙,一眼看过去,真不知道他在哪个里面。
他掀开帘子一看,正见下面有一列极其繁华的宫车,他随口一问:“那是谁的?”

有一个侍从说:是李大人的啊。
他嗤笑了声。便不再言语。第二天他便发现李斯那行一切从简。好啊。有人通风报信,看来身边人不能相信了啊。
侍卫的眼神躲闪着,他气急反笑,随手抓住几个侍卫来问:
是不是你?? ——还是你??
没有人回答。大家凑在一起,低着头不敢抬。
你们是他的人??
没有人抬头。
嬴政冷笑。处死了好几个侍卫。——而这从此之后没有人知道嬴政究竟在哪里面。

行至半路休息,嬴政找了石块坐。绿意盎然,阳光从树叶中溅落,星星点点星星,夏风飘扬野花香,迎面走过来几个老人,说说笑笑。嬴政也笑,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
“——我们是丞相请来的百岁老人啊。”一个白发老头说。
嬴政一愣。“你有一百岁了?”

“没有没有。我只有七十九岁。”
“我也只有七十二岁啊。”另一个老人说。
嬴政笑了。
“那丞相可真好骗啊。”
老人说:“是啊。李丞相可真好骗。”
大家又笑起来。气氛又重新欢快。

三/
回到咸阳之后,李斯还是照样偶尔来殿里禀报事务。嬴政觉得很奇怪,他可以发现李斯的容貌在以可见的速度年轻起来。可能是错觉吧。他不好意思问。他往向李斯的时候,李斯的眼神总是垂向地上。

他回家后,问小夫人——
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杀了昌平君?

为什么呢?小夫人问。

好像一个人排队。本来我前面有很多人,所以我可以想一想我要说些什么。可是,现在只有我一个人,只有我一个人了啊。我是不是也该走?

知足常乐是好事。小夫人笑,可是丞相你没有退路了啊。既然只有你一个人了,他们会允许你走么?人一旦老了,就会想着做好人。可是你一逃,一退缩,所有人都要想要你死。

李斯沉默,神思渺远。似乎看见了吕相死前从容的目光,嬴政暴怒的脸庞,赵高阴凄的笑容,昌平君苍凉的歌声。

故人知君,君不知故人,何也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嬴政在老。
他长生的梦更急切了。但现在还有一件事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酝酿起来。——术士侯生和卢生跑了。嬴政一声令下,还没来得及逃离咸阳的术士们被悉数缉拿归案,关押一处,先由御史宣读诏书。

诏书曰: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。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,欲以兴太平,方士欲练以求奇药。然而,韩众入海求仙,一去再无音讯;徐巿等费以巨万计,终不得药;卢生等吾尊赐之甚厚,冀望极深,数年来却毫无所献。徒奸利相告日闻,欺吾仁厚而不忍责罚也。今卢生等不思图报,乃亡命而去,又复诽谤于我,以重吾不德。诸生在咸阳者,吾使人廉问,或为妖言以乱黔首。

严刑拷打之下,数百人互相诬告,编造牵引。最后清算时,被处死的将近四百六十人。
嬴政很累,很失望。
人死了,当然并不能缓解他的悲悯。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?

方士吹灭了几盏蜡烛。在夜里,秦宫显得有些凄清,凄惶。不似楚国宫,西北地总带点蛮荒的黄土气。方士小心地服侍着帝王。

嬴政心情很好,他喜欢男人。准确来说,天底下的人都是他的女人。就算是男人,在他面前,也只能服从,做他的奴仆。夫物不产于秦,可宝者多;士不产于秦,而愿忠者众。这样的臣服能暂时缓解君王不能万世千秋的惶惑。

方士的臣服带着点悲戚。虔诚,压抑。蜂房水窝,长桥卧波,帐鸾漫飞,香炉透出冬时永夜的冷香,天地间苍茫的很。周围好像变成了古战场,水土干涸,秦地色彩重耐寒,植物枯瘦着,有些受了冻。仿佛看见了屋宇的破损酒旗,寒素而凋敝的北地。

赵姬牵着他,走在别国的街上,清冷的空气里,七零八落的阡陌间,闻到跃动的雨色杏花。花期走到结果,花香变青果。

有一种天的灰色到处都是一样的,北方黄风起时,黎明没有气力。南方阴雨,折柳兰舟。这种灰蓝让人睁不开眼睛,像别一世界。熏香从凤凰的鸟喙飘出,萦绕在坟冢千年,枯月白雪。

“你知道昌平君死前说什么?”
——小人不知。
他暗了眼神。仿佛看见邺城的景画,昌平君不屈服的头颅,渐渐被埋在版筑的城墙里。洛水之滨,河水呜呜咽咽。那尸体坐正,永远面朝南方。

那年的战车狂卷,卷向江南,卷向楚国大地。
昌平君死前说的是:楚虽三户,亡秦必楚。

四/
你唱歌吧。你会不会唱歌?
 
——谁说你没有衣裳?
     
我跟你同穿一件战袍。
     
大王派我们去打仗了,
     
快修好我的长矛。
     
我们一心去杀敌啊。

嬴政笑了。方士也笑。嬴政像是想到了很多的事情。他喜欢和李生在一起,他会想到芳芷,那个一心只为他好的女人。

但是李生好像又不太一样。他更多的感到的是心领神会,心意相通。他开始说蓬莱旧事——

你猜猜我第一个女人是谁?是赵高啊。可是宦官怎么能当女人呢?那天雷声很大,我们一起缩在被子里。他会把手作成小人状,像这样——
唉。嬴政叹了口气,真的老了。

他抬眼看着李生清澈的眸子,依旧年轻似旧日。
——你是术士,知不知道长生的法子?

李生跪在地上。沉默很久。
“——陛下或许可以要我的心一试。”
嬴政嗤笑:你不是疯子,就是有胆子。好,我不要你的心,你走吧。

李生跪在地上,低低地泣。

五/
嬴政又出去巡游了。这次他更焦急。回来的路上,身体每况愈下,头脑昏沉。他梦见了年少破碎的记忆,像噩梦一样数年提醒着他,子楚命侍女一个个去打赵姬的脸,掐她的身子。他听见了赵姬的惊叫,也听见了自己的惊叫。

赵姬摸摸他的头说,你的父亲以前不是这样的,不是这样的。

——然后他又想起了扶苏,想起了芳芷。芳芷那么好,为什么被人害死了呢?

一颗敏感的心,在归途中迷失了自己。

嬴政不想提死。也不想提继承人。丞相倒很着急,听说他还命人记录下嬴政每天说的字。他齌怒,让李斯未得诏不得觐见。他尽责得让他心烦。不像赵高,赵高永远懂得他的心思。

下雨了。
滴滴点点滴滴。
湿滴滴的灵魂,窗外在喊谁啊。

六/
嬴政死后,赵高拥立少子胡亥上位,屠尽兄弟姐妹,弄得朝野人心惶惶。李斯最噤若寒蝉,他把所有的儿女嫁娶了嬴政的子女,看来赵高也要对自己动杀心了。他感觉自己步步走错,好像却又不是昌平君那事缘起。咸阳城遍地都是王室的血,青石板汨汨流水。天又苍茫了起来。黄沙悠悠,亘古不歇。

好一个天下昌平。

赵高也斩杀了一些不愿服从于他的地方官。此时胡亥完全沉溺在声色犬马里,大权几近旁落在赵高手里。李斯恐朝不保夕,颤抖着手写了篇文章,大意是如何教皇帝更好严刑酷法管理国家,巩固统治。意在讨好。又指控了赵高罪行。他觉得可怕,好像看见了广厦将倾,是天地不仁,秦国励精图治数代,终不能坐拥天下长久。那百年前的古战场。黄沙,古渡,斜阳,衰草,残破的旌旗。红色,是被沙玷没的暗红。或许值得他交付的君王,从来唯嬴政一个罢了。

胡亥看后轻蔑一笑,直接丢给赵高。

赵高在心里笑,李斯这招挑拨离间可一点也不高明。

李斯不多时便落了狱,时值赵高管刑狱,赵高来看他,竟然染了些故人相见的气氛,可自然又今非昔比。

赵高知道怎么让人开心,当然也知道怎么让人难受。
你害死了人呀,现在你也死吧。啊,韩非子,昌平君,都是你亲近的人啊。

李斯的目光对上他,他的目光带了点茫然,又仍有侵略性。他说,我只想让韩非不受重用,没有想让他死。害他死的,是秦王啊,是秦王啊。

赵高凑近,手指捏上李斯的脸,指甲尖得很。他可真年轻,不像七十,倒像四十。他说,丞相固然长生了,可是不是神仙,也难逃法网一劫。

李斯有一刹那失神。
——作法自毙。

韩非的死,随大人怎么安慰自己去吧。要不要想象他临死前的眼神?他固然非你所杀,却的确因你而死。

赵高专捡刺痛他的话说。按常理而言,李斯根本不应该在意这些无关之语,可是,有些话是一语成谶的,想当年他因朝堂庸才被逐出秦国,目光如炬地想是不是人都像吕相,一旦老了,就会心慈手软,就想知足常乐,可是人一旦手软心软,就会不可避免地走向失败。

他好像败了。
可是他真的败了吗?

北风卷地。李斯跪在行刑台上,其一大家族皆跪于其侧,大有鸟尽弓藏之意。李斯好像一夜苍老了许多,他对儿子说——

真想念当年我们在上蔡东门牵着黄狗追逐狡兔的日子啊。

丞相府上的人都哭起来。

眼看手起刀落,赵高似乎还有一些不死心。

“先皇说他曾经做过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梦里有一个方士,跟他相谈甚欢。有一天他说他要把他的心剖给先皇,先皇不肯,后来再也没有做过相关的梦。
那一日,正是荧惑守心。
你知不知道这件事?”

“赵大人,知不知道荧惑守心的含义?”

“王者西去……”

李斯笑接道:“……丞相让贤。”

李家人的血汨汨的流,流下青石板。赵高愣愣地站在原地。他隐隐知道,李斯没有败,商君虽死,其法犹存。

七/
始皇帝吩咐赵高拟写诏书,赐给正在上郡监军的扶苏,道:“以兵属蒙恬,与丧,会咸阳而葬。”
他的眼神渐渐涣散。
李斯赶来了,李信也来了。赵高笑道:“赵高再给您念一遍好不好?大王听着哈,诏赵高以政属胡亥,与丧会咸阳而葬。对不对?”
始皇帝悠悠伸出一只枯手。他想杀掉赵高,可是他没有力气。
李斯抓住他的手。会不会是赵高假传圣旨?他想。

嬴政声音如蚊子般说了好多,李信和李斯都听不清。李斯凑上好近才听得见仅仅一句。
你唱歌吧。你会不会唱歌?始皇帝气若游丝地问。

李斯一愣:“岂曰无衣,与子同袍……”

——————
灭六国的时间线和求仙的时间线混乱,锅全给梦境。轻打,告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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